梁忠信应了一声,点了两个人跟着他走了。

    过了半个小时,梁忠信一路小跑地回来了。他喘了几口气,说:“陈局,你猜的没错,岩山煤矿还有个后门,藏在一片树林里,很隐蔽。我仔细看过了,路面有大车进出的痕迹,应该是运煤车留下的。依我看,他们之所以守着大门,应该是怕我们闯进去以后,会发现他们的后门,那样的话,他们就不能从后门运送煤炭了。按照你的指示,我已经安排一辆车堵在那里了。”

    陈默雷点了点头:“很好!现在煤炭价格这么高,他们肯定不会停产。只要我们这么两头堵着,他们的煤炭就运不出去。现在,该轮到他们着急了。”

    说玩,他从越野警车里取出一个手持充电喊话器(俗称“大喇叭”),冲着大门里面喊了起来:“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东州法院的执行干警,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抗拒执行。你们听清楚了,我们绝不知难而退。这次,我们跟你们耗上了,要跟你们打持久战!你们不开门,我们就在这儿跟你们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没想到喊话立刻起了作用,手持催泪喷射器的那个青年跟旁边的人嘀咕了两句,然后向里面跑去了。几分钟后,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出现了,满脸堆笑地说:“各位领导,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中午喝多了。要不是手下的人把我叫醒了,这会儿我还什么事都不知道呢。怠慢了,怠慢了!”说着,掏出钥匙开锁。

    江立军凑到陈默雷身边,低声说:“这胖子就是于焕金。”

    开锁之后,于焕金朝门卫挥了挥手,推拉门被缓缓地打开。从这些人的站位,他看得出来,陈默雷是这些人的头儿。他带着笑脸走出来,第一个先跟陈默雷握手:“领导好,怎么称呼?”

    “我来介绍吧。”江立军站出来说:“这是我们执行局的陈局长。”接着,他又话里有话地问:“这回,你应该相信我们的身份了。”

    “相信,相信。”于焕金连忙赔笑说:“上次是我的不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个粗人一般见识。”

    陈默雷只是象征性地跟于焕金握了下手:“于经理酒量不小呀,都喝多了,说话还这么有逻辑!”

    于焕金听得出来,陈默雷这话是故意挖苦他,便不去接他的话,只是赔笑。

    陈默雷轻笑一声:“去你办公室坐坐,你欢迎吗?”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说着,于焕金引着陈默雷等人去了他的办公室。

    于焕金的办公室不大,也说不上气派,却收拾的很干净。

    在办公室里,于焕金不停地强调,不是他们不给亚龙公司供货,而是因为当地实在不好招工,这才导致产煤量大大缩水,如果不信,可以到储煤场去看看。期间,于焕金不停地敬烟,却没人接。过了一会儿,梁忠信走进办公室,凑到陈默雷耳边,低声说:“储煤场里只有十几吨煤,但后门的车轮印都是新的,看来,他们应该已经偷偷运走了不少。”

    接着,陈默雷又对梁忠信耳语了几句,梁忠信点了点头,出去了。

    看到两人窃窃私语,于焕金有些心虚了,但还是一再重复上述理由,过了约一个小时,梁忠信又回来对陈默雷耳语说:“按照你的要求,我问过亚龙公司的司机了。他们说,从这个煤矿的规模来看,三天的产煤量就足够抵偿债务了。”

    陈默雷满意地笑了笑。

    看到陈默雷的笑容,于焕金更慌了:“陈局长,你们这是……想做什么呀?”

    陈默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你不是说你这儿产量缩水么,没关系,我们可以在这儿等,你们出产一点,我们就拉走一点,等什么时候够数了,够抵偿执行款了,我们再走。你看,这不就把问题解决了吗?”

    于焕金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用近乎请求的语气说:“领导,要不这样吧?今晚我们让工人们加班,产出的煤你们都拉走。至于剩下的欠款,我想方设法凑给亚龙公司,保证明天上午凑齐。您看,这样行吗?”

    陈默雷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会不会太为难你了?你们银行账户不是没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