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女服务员端了一盘糖醋鱼进来。闫好秋一共点了5样菜,除了这道糖醋鱼,其他4样都是家常菜,服务员很快就上齐了。

    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陈默雷素来对酒没什么研究,也没品出这瓶葡萄酒有多好喝,只觉得天底下的葡萄酒差不多都一个味。葡萄酒喝完了,闫好秋又拿出自己带的白酒。陈默雷喝了五六杯,就喝醉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侯,他已经躺在自己家卧室里了。还好昨晚妻子在学校值班没有回来,否则这顿骂他恐怕是免不了的。

    陈默雷刚穿好衣服,闫好秋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这才知道昨晚是闫好秋把他送回来的。

    越是熟悉的人,陈默雷越是不客气。他开玩笑地问闫好秋:“我昨天晚上没出什么洋相吧?”

    闫好秋说:“没有,没有,还是跟以前一样,喝醉了就不省人事了。唉,对了,昨天晚上钱老师没好意思说,他亲戚那个案子已经到执行程序了,他不好意思跟你开口,就托我跟你带句话,能帮得上就帮一把。不过先说好了,我可不是让你干违法的事,而是在不违法的前提下帮忙。万一你进去了,到时候可别赖我。”

    陈默雷说:“这个不用你提醒,我心里有数。他那个亲戚叫什么名字?我先看看案情再说。”

    “叫啥名来着?”闫好秋想了半天,说:“哎呀,你瞧我这记性,过了一晚上就想不起来。我只记得好像是姓程。”

    陈默雷一听姓程,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程建祥吧?”

    “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还是你记性好。”闫好秋说。

    陈默雷一听这个名字,立刻跟闫好秋急了:“老同学呀,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害我?”

    “害你?”闫好秋一愣:“这话怎么说的?”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以后再跟你这个二百五解释吧。”说完,陈默雷便挂断了电话,搞得闫好秋一头雾水。

    到了法院之后,陈默雷便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这是他在上班路上提前跟秦怀远说好了的。还没到上班时间,他也不管什么礼节,直接推门进去。

    秦怀远正拖着鼠标查看办公系统的邮件。见陈默雷进来,他把鼠标一丢,冲着陈默雷说:“你小子发什么神经?我开着车你给我打电话,你这是盼着我出个事故呀?”

    如果是平时,陈默雷也许要跟秦怀远斗几句嘴,但这回他已经没这个心思了。他一屁股坐在秦怀远对面的椅子上,说:“你没出事故,是我出事故了!”

    陈默雷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秦怀远听完,立刻理顺出了重点:“你是说,那个钱老师有可能是程建祥的代理人,而你一不小心接受了当事人的代理人的请吃?”

    陈默雷耷拉着脑袋,说:“你当然知道我是一不小心,可这话别人会信吗?万一昨晚那顿饭被人拍了照或录了像,只要随便添点油加点醋,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至于吧?”秦怀远不以为然地说:“你和一中的闫好秋校长是高中同学,那个钱老师又是一中的老师,他就算不看你的面子,也得看闫好秋的面子吧。我猜,他应该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这事能指望着猜吗?”陈默雷一脸担忧地说:“谁知道那个钱老师到底是哪头的?他如果是程建祥那头的还好说,至少他不会把这事传出去,因为那样对程建祥没有任何好处。可如果他是冯耀先那头的呢?就算他不是跟冯耀先合伙预谋的,也难保他不是被冯耀先给利用了。如果这是冯耀先布的局,如果冯耀先提前在包间里安了针孔摄像头,那麻烦可就大了,说不定又会闹出一次舆情风波。”

    秦怀远想想,陈默雷的担心也不是道理,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默雷一脸丧气地说:“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用得着找你呀?”

    “你先别急,让我想想。”秦怀远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问:“你们喝的那瓶葡萄酒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