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早就肚子饿了,他也不跟堂兄堂嫂客气,端起碗米饭就往嘴里扒,但他吃着吃着,突然发现只有自己在吃饭。他停下筷子,抬起头来,只见宫延芳正一个劲儿地冲着杨承业使眼色,而杨承业则一脸的犯难。

    此时,杨乐已经确定今天中午肯定不止吃顿饭这么简单,他知道自己这位堂兄做不了主,便直接对宫延芳说:“嫂子,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咱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宫延芳犹豫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地说:“不瞒兄弟,嫂子还真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帮忙。”

    每次吃饭都是杨承业买单,杨乐难免有些过意不去,便说:“有事尽管说,只要是不违法,能帮的忙我一定帮。”

    宫延芳支支吾吾了半天,说:“其实,也不是我的事,是我那个倒霉哥哥。宫延亮这个人你听说过吧,他上了你们法院的黑名单,觉得丢人,就想找人给撤下来。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合适,可他也有他的难处,他好歹也是东州的人大代表,手底下有上千号员工,现在突然上了黑名单,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而且这很可能影响他的商业信用,所以才想……要不,你就帮帮这个忙吧,跟你们领导说一声,把他从黑名单上撤下来算了。需要花多少钱,你估个数,我先把钱给你,要是不够,嫂子后面再给你补!”

    杨乐越听越糊涂:“嫂子,你不是独生子女么,啥时候多了个哥哥呀?”

    “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宫延芳解释说:“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爸是二婚,我和宫延亮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本来这事我也不想管,可我家那老爷子脾气倔得很,非要我管。所以,嫂子只好来麻烦你了。”

    听了宫延芳的一番解释,杨乐这才知道,原来宫延芳的父亲宫万福原先是东州工业园宫家湾人,而宫延亮正是宫万福和前妻在那里所生。后来两人离了婚,宫万福又在城里和另一名女子结婚,生下了宫延芳。因为这种关系的隔阂,宫延芳和宫延亮平时很少交往,所谓的关系也仅限于这一层血缘关系。但宫延亮毕竟是宫万福一脉单传的亲生儿子,宫万福心疼自己这根独苗,就想到了杨乐这层关系,想通过杨承业找杨乐帮这个忙。于是,也就有了今天这场小型的鸿门宴。

    “嫂子,这事你可真难住我了。”杨乐不禁皱起了眉头:“咱们先不说这事合不合规定。说实话,这事我就是想办,也压根儿没这能力。我在法院里就是一个小小的科员,啥权利也没有,这话我就算开了口,也没人听我的呀!”

    “瞧你这话说的!咱是没啥权利,但咱有钱呀。”宫延很不以为然地说:“需要花多少钱,你只管跟嫂子说。钱的事你也不用替嫂子心疼,反正这钱最后也得是宫延亮出。”

    见杨乐不肯答应,宫延芳转而给杨承业使眼色,要他帮忙说话,可杨承业憋了好一会儿,却只说了句,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宫延芳白了杨承业一眼,小声埋怨道:“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杨乐担心堂兄堂嫂回头会闹翻,说:“哥,嫂子,这事我真的帮不了。要想把一个人从黑名单上撤下来,需要经过层层审批,只要其中任何一个环节走不通,这事都办不成。而且这种事风险也很大,你想想,谁会为了我这么一个小科员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宫延芳仔细一想,杨乐的话也不无道理,只好叹了一声,说:“那好吧,实在不行就算了,回头我好好劝劝我家老爷子就是了。来,咱们先吃菜,先吃菜。”

    吃完饭后,杨承业开车把杨乐送回法院。杨乐下车时,杨承业还不忘安慰他,让他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

    杨了一走远,宫延芳就忍不住发牢骚:“我就想不明白了,法院的人都一根筋吗?怎么这么不通情理,这么不知道变通?不是说‘大盖帽两边翘、吃了原告吃被告’么,现在怎么软硬都不吃了,而且不光软硬不吃,连自己人的忙都不帮了?”

    杨承业瞟了妻子一眼,一边开车,一边说:“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什么大盖帽?再说了,现在就是这么个形势,杨乐是真的无能为力。”他唉了一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事没戏,可你就是不信,现在该信了吧。你呀,先别埋怨了,还是想想回头怎么劝劝你爸吧。”

    宫延芳听了这话,牢骚气反而更重了:“你说的轻巧,这事可是涉及到他的亲生儿子,哪儿是说劝就能劝成的……唉,要不,你去试试?只要你能把他劝成了,你每个月的零花钱我给你涨到1000块。”

    “算了吧,我可没那个本事。”杨承业一听,连忙拒绝说:“我这人本来嘴就笨,根本劝不动你爸那尊大神,我要说一句,他能用十句给我顶回来。而且,我觉得一个月500块钱已经够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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