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他还是能拿出来的,双方收讫,沈寻正要离开,忽然,从后面上来一个人,看着沈寻手里的镇纸,有些讶然,“小兄弟,能把这镇纸让我一瞧?”

    沈寻抬头,说话者有六十多了,头发却依旧黝黑,脸上连个褶子都没有,若不是发福的身材和靠着拐杖才能走路,说四十岁也不过分。

    卖画老者看清说话的人,惊得站起来,“刘老,真的是你,你怎么也来了。”

    那激动地表情,颤抖的音调,就好像见到初恋情人似的。

    刘老本名叫什么,还真没人知道,但有个雅号刘一手,在浩海的古玩圈子里,无知不知,无人不晓。

    他年轻的时候,就在当铺里面当差,练就火眼金睛,任何东西到了他手上,真假立判。

    他还有一向绝技,就是用手掂重,金器铜器到了他手里,只要这么一掂,就能估摸出大致的朝代,别说浩海市了,就算整个西南区,也没人有这本事。

    现在他早已退休,靠着年轻时置办下来的好东西,做个轻松地富家翁自然不是难事。

    博德请他来,就跟请明星热场一样。

    有他在,这拍卖会的档次立刻提升一个台阶。

    沈寻见他想看,便递了过去。

    刘一手左右一翻,脸上露出失望,“刚才瞥了一眼,还以为是蟠龙镇纸,这分量对不上,大小也重了些,再看包浆明显是做上去的,小兄弟,你走眼了。”

    这话要是旁人说出来,卖画老头说不定也要骂一句多管闲事。

    可刘一手这么说,他只能解释,“刘老,我已经说明这是仿冒品,可这小子非要出价二十万,您说,我能不卖吗?”

    “哦,小兄弟,你是头一次来?有些莽撞了。”

    沈寻心里暗笑,你是想说我傻b吧。

    “这样吧,二十万,我收了。”刘一手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周围人都竖起大拇指。

    “刘老仗义,小伙子,你真走运,遇到了刘老。”

    “刘老,这可不行,古玩这行,最忌讳这些不知深浅的小子进来乱搅和,我刚才看中一本字帖,本来谈好了八万,结果冒出来一个小子,直接开价十五万,硬生生抢走了,那庞飞的字帖,八万不低了,他们这些人不讲规矩的。”

    刘一手抬起手,议论声才消弭,“各位,听我说一句,一来,年轻人没经验,看走眼很正常,我看着小伙子的衣着打扮,也不像富贵之人,二十万或许是他所有积蓄,就这么没了,难免心疼,二来,这蟠龙镇纸虽然是仿冒的,但造型还算不错,是用心的仿品,我最近练书法,正好缺一个镇纸,此举对双方都好,何乐不为。”

    刘一手一番话,引得无数赞誉。

    “瞧瞧,这才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