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那个时候,它看到了鹿惊内心里巨大的空洞。

    摩可拿眯着眼睛看向一旁的鹿惊,果断伸出白爪爪,鹿惊和中原中也一边一个,郑重地道:“摩可拿希望,大家都能够发自内心地微笑。”

    “嗨嗨。”鹿惊伸手揉向摩可拿的小脑袋,温声道:“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当他跋涉到终点,一定会发自内心如释重负地笑起来,去接受独属于死亡的永恒黑暗与平静。

    ***

    氧化的世界,连呼吸都是恶心的。

    津岛大宅中,津岛修治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乖巧笑容,走进小饭厅中。

    津岛家有两个饭厅,一大一小,仅在高度上相差十公分,但这十公分却将整个津岛家的人划分为两个阶级。

    大饭厅中,他的父亲津岛源右卫门高傲威严,母亲津岛夕子笑容温婉,长兄津岛文治谦逊有礼,但在转向坐在小饭厅的他们时,他们的目光都会透出一种高高在上。

    有点可笑。

    津岛修治垂下眼,慢条斯理地用餐刀往面包上涂抹着黄油。

    在家高傲威严的父亲,在外人的眼中始终是从底层爬起来的暴发户。他的同僚,他的上司,始终记着他做小伏低图谋钻营的模样。表面上笑脸相迎,内心中鄙夷嗤笑。

    父亲知道这些吗?

    他当然知道。

    所以,他会反复多次地通过对妻子、儿女还有家里仆人、佃农的打压,从中获得支配他人的快-感。

    而几乎被称作贵妇典范的母亲呢?

    她是一个既聪明又愚蠢的女人,她敏锐地注意到了丈夫对她日渐的不耐,注意到他的目光越发长久地放在家里年轻貌美的女仆身上。为了保证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她越发努力地经营着自己的名声,试图让自己在这个家里成为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津岛修治,他们最小的儿子,曾经的透明人,现在她实现目标的工具之一。

    瞧啊,既要操持家中事务,又要照顾丈夫儿女,最小的孩子还体弱多病总是需要她亲力亲为地照顾。

    好一番情真意切的慈母心。

    可谁又能知道,津岛修治前段时间摔伤的手臂是作为母亲的她不经意地一个抬手从楼梯上推下去的。感染风寒是夜里故意打开的窗户,食物中毒也是她在送给他的小点心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他们只看到津岛夫人为了他受伤的手臂不断哭泣,为了照顾发烧的他守了一夜形容憔悴,因为他食物中毒的问题而发落了负责照顾他的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