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他有信心。

    有次定国公府林四爷在杏花楼摆席面,点了阿昭作陪。

    阿昭一双丹凤眼恨不得沾在他脸上,还扭着细腰直往他身上蹭,楚昕嫌脂粉味呛人,损了酒香,一把将她推开了。

    可那把细腰确实软,没有筋骨似的。

    要让楚昕给顾常宝磕头叫爷爷,比砍了他的头都严重。

    看着楚昕这般执拗,秦老夫人怒火上来,“啪”一下拍在炕桌上,震得笔墨砚台当啷作响。

    杨妧忍不住提起心向楚昕瞧去。

    他穿着玉带白的直裰,腰间缀着石青色绣玉簪花的荷包和一块刻着竹报平安纹样的碧玉佩。

    纵然在生气,那张脸却仍旧俊美得令人目眩。

    只眼里满是桀骜与愤懑——是十六七岁的少年独有的桀骜,生机勃勃。

    杨妧忍不住就想到他夕阳下步履蹒跚的情形,一双眼眸空茫茫的,除了杀气便是死气。

    当年定国公已召集了几位朝臣想联名上书保楚昕性命,但忠勤伯恨死了他,连夜将弹劾楚昕的折子呈到御书房。

    不等朝议,元煦帝便下旨定了他的罪名。

    这么漂亮的少年,杨妧怎忍心让他再度声败名裂,甚至凌迟至死?

    杨妧轻轻咳

    了声,“姨祖母,表哥说的顾家是不是忠勤伯府上?说起来,我们进京路上还有过一面之缘,不如给顾家送张请帖,正好辛苦表哥带给顾家三爷?”

    秦老夫人正发愁。

    楚昕脾气犟,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除非用绳子把他捆在家里,否则他肯定会去杏花楼。

    而且捆一天可以,还能把他捆一辈子?

    闻听杨妧的话,秦老夫人脑子转得飞快。

    既然拦不住楚昕,只能顺着他的性子。

    以前楚家跟顾家不相往来,楚昕跟顾常宝彼此不对付,倘或两家有了交情,他们应该不至于刀枪相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