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黑影远去了。

    乌兰悄悄返回正殿。

    少顷,穆雪松进来,见乌兰已经醒了,便道:“娘娘几时起身的?奴婢给您端温水去。”

    乌兰道:“才刚睁眼罢了。殿内怎么无人?宫人内侍都去哪儿了?”

    珠帘内外,空荡荡的。

    穆雪松笑道:“早起,官家问奴婢,可否知道娘娘喜欢什么花,我说,娘娘喜欢铁海棠,全年都是花期,开得热闹,是最长久的花朵。官家便下令,让人把昭阳殿的梨花,挪去绮月馆,另外让花匠在昭阳殿的庭院重新种上铁海棠。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不知道内侍监从哪儿听到了娘娘喜欢铁海棠的消息,从宫外运了百来盆现成的进来,要送给娘娘赏玩。奴婢命人去搬了。约莫再过一刻钟,就都回来了。”

    昭阳殿的梨花,一直是乌兰心里的一道坎。

    今日,阿九竟命人将梨花挪走了。

    他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乌兰,他已经将若梨从心里挪走了吧。

    想起昨夜的长谈,乌兰后知后觉地品出了甜蜜。

    “我并非喜欢铁海棠,不过是喜欢那热闹劲儿罢了。”

    穆雪松转身,将温水端来。

    乌兰一边净面,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穆雪松,穆雪松虽然竭力掩饰,但,神情仍略有起伏,不似往日淡定,定是心有所思。

    所谓宫人内侍们去搬花,不过是个顺势的由头罢了。

    穆雪松在东偏殿秘见西狼人,借这个由头,提前把宫人内侍们支开。

    她做事非常小心。

    处处有细作该有的谨慎。

    乌兰坐在镜台前,穆雪松凑上来,小声说道:“公主,你知道么?西狼出事了。那木罕王子,成了废人了。”

    乌兰不作声,等着她说下去。

    “大汗每到冬日,便寒症发作。这回,添了这么大一桩恼心的事,想来,身子骨儿该越发不好了。咱们该办的事,当抓紧啊。”穆雪松道。

    她口中该办的事,自然指的是“相思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