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卿没再多说话。

    有些事情,不能假设;现在一切都等着虎哥儿的消息了。

    很快到了三月之期。

    这一日,一大早秦伯言就与婉乔说自己有事出去,实际上是在大门口等着,望眼欲穿。

    当他看到骊声一人骑马而来,几乎是冲了出去。

    然而当抓住从马上下来的骊声的袖子时,他动了几番嘴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不敢想,不敢问,不敢有任何猜测。

    所有的结局,骊声一开口,尘埃落定,悲喜分明。

    “秦大人,”骊声看秦伯言那般铮铮铁骨的汉子如此,脸上也不由动容,连忙道,“小公子没事了。”

    巨大的欢喜仿佛从天而降,让秦伯言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抓得骊声胳膊都疼了。

    “孩子呢?”半晌后,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道。

    骊声这三个月也瘦了一大圈,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把徐致秋的功劳一一道来:“本来徐大人带着小公子去了寺中,可是只呆了三天,智云大师便让我们离开;大人又抱着小公子,按照天旭道长的指示,一路风尘仆仆南下,在鹿山上待到现在。小公子长得很好很精神,除了奶娘喂奶,徐大人都是自己照顾……”

    他说了很多很多,秦伯言却只听进去了“小公子长得很好很精神”,他迫不及待地打断骊声为徐致秋“邀功”的话语,连声问:“孩子怎么还没回来?”

    骊声道:“要在那里待够三个月,今日估计徐大人才带着小公子启程。怕任夫人着急,我提前两日启程来传信。”

    “好,好。”秦伯言欢喜得不能自已,对骊声道,“这边请。”

    骊声却道:“我还有其他事情,只是来报个平安。秦大人不必着急,慢则五六日,徐大人就会带着小公子回来了。这是徐大人让我带给您的,您一看便知。”

    说着,他从马上的包袱里掏出一幅画卷递给秦伯言,告辞离去。

    秦伯言一刻都不能等,就在门口展开了画卷。

    上面画着极密极小、形态各异的小娃娃,有的是在咧嘴笑,有的是在闭眼哭,有的是在趴着睡觉,有的是在盆里洗澡……情态逼真,栩栩如生,恍若百子图,可是画面上画的,都是虎哥儿。

    秦伯言眼眶酸涩,泪水滚烫,纵使视线模糊,也贪婪地看着画卷,上面明晃晃的指明给“姮姮”的题词,都没能刺激到他半分。

    秦铮,爹娘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