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她?最好换些别的,她不怕血!如果是把她丢到诏狱,也许她会没骨气地服软。但是想口头吓唬她,还是算了吧。

    易卿现在有恃无恐地怼季恒安,因为她知道,以他锦衣卫千户的身份,便是太医院院使,也得对他恭恭敬敬。而他中毒很深,却一直未解,那就说明实在是无人可治。要知道,对男人而言,流血流汗,再痛再累都可以忍受,可是这不举,恐怕没男人愿意忍受哪怕一息时间。

    她可以解,所以她现在无所畏惧。

    季恒安果然面上有挫败一闪而过,大概也是摸清了她的想法,他看着外面正和婉静一起堆雪人的舟舟,目露威胁。

    易卿冷笑,道:“季大人忘记上次用舟舟威胁我的后果了吗?我和我儿子,不过两条蝼蚁之命。与你季大人这辈子血脉无继相比,算得了什么?”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滚刀肉!季恒安咬牙切齿地想道,磨着后槽牙道:“昨日你求我去救任婉乔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到这个,易卿被激起的怒火倒是平息了几分,毕竟是他带人把摔伤了脚踝的婉乔从崖底救了回来。否则这冰天雪地,她又伤了脚,恐怕不是饿死就是冻死在那里了。

    她慢条斯理道:“我既然答应季大人,自然会信守承诺。季大人已经等了这七八年,还会在乎我两三天的考虑时间?我自当尽心心尽力就是。”

    可是,你特么之前的“仔细考虑”,可没说是两三天!分明是两三年的样子!

    季恒安忍住怒气,道:“五六年而已,没有七八年之久。”

    易卿“嗯”了一声,指着掉落在地上的雕花扶手道:“这是二十两!解毒银子另算!”

    季恒安掏出一张银票,“啪”地拍到罗汉床上,冷冷道:“银子你不用担心!好好解毒便是,要是出了差错……”话语中,威胁意味十足。

    易卿大喇喇上前,从他手下抽出银票,看了一眼,随即放回去,道:“季大人未免觉得自己太不值钱了。区区一千两银子,就能换你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季恒安没想到她竟然狮子大开口,看着她姣好面容上的冷笑,他不由道:“你不要得寸进尺。京中官员请太医上门,红封不过五十两银子罢了。”

    “一分价钱一分货。五十两的太医,能解得了你的毒吗?”她眯着眼睛道。

    “那你要多少?”季恒安咬牙问。

    “一口价,一万两!”易卿道,她不是想讹诈他,而是突然有了好主意。

    一万两她知道是一个很大的数目,就算季恒安是锦衣卫,抄家、刑讯这些他的“日常业务”中有灰色收入,拿出一万两也不容易,至少也是会心疼。

    不过不要紧啊,她这么善良体贴,可以给他指条明路啊。

    嘉定侯府有钱啊,每年贪她就五千两银子,区区一万两算什么!想到这里,她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恶人自有恶人磨,是这么说的吧,呵呵!

    “我若是没这么多银子呢?”季恒安看着她,剑眉微挑,脸上露出令人猜不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