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言痛惜地看了一眼婉乔,想松开她的手。

    婉乔却紧攥着不肯松开。

    秦伯言以为她醒了,却发现她双眼紧闭,应该是下意识的动作。

    昨晚把满身是血的她救回来,宁王世子从京中找的随车的古大夫替她诊治过了。

    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却受了极大的罪。

    怕她实在太过疼痛,古大夫让给她灌下了几倍于常人用量的安神汤,是以她至今没有醒来。

    古大夫说:“让她睡吧,睡着比醒了强。”

    秦伯言侧了侧身,在狭窄的马车里给古大夫让出了点地方。

    古大夫又给婉乔诊过脉,摸着山羊胡子道:“尊夫人身体底子好,这么严重的伤势竟然没有发烧。不过也不敢掉以轻心,怕是这几天还会高烧。现在也没有丫鬟婆子,秦大人辛苦些,仔细看顾吧。”

    秦伯言点头,看着婉乔面无血色的脸,几乎控制不住要流泪。

    这一切,他愿意十倍加诸于自己,也不愿意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古大夫下去后,宁王世子让人打来一盆水,亲手递到马车里,让秦伯言替婉乔擦洗。

    秦伯言几乎不敢碰婉乔,她身上每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都无声地提醒着他,他是多么失职,没有保护好她。

    她该多疼!

    用棉巾蘸湿,替她一点点擦干净已经变黑的血迹,一盆水再端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染得通红。

    宁王世子让人换水,如此五六次。

    婉乔被触及伤口,身体忍不住瑟缩,却紧紧咬住牙关,面容都因为用力而变形,但是除了呼吸重了些,却没有丝毫声音发出。

    秦伯言可以想象出,他的妻子,面对酷刑和非人的虐待时,到底是如何坚强不屈的。

    他轻轻摸着她掌心,哽咽着道:“乔妹,没事了,疼就喊出来。”

    婉乔却依旧如故。

    宁王世子勾起腿坐在马车前,隔着帘子和秦伯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