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孟氏哄了回去,擦着额头上的汗,咬牙切齿道:“徐致秋这个混蛋!”

    秦伯言反倒安慰她:“这事情不跟岳父岳母坦白,我心中一直忐忑。现在也好,明日我再去跟岳父请罪。你刚才不该给我说话,岳母也就是太心疼你才会责难于我。你反过来帮我,她心中难受。”

    婉乔咬咬嘴唇:“我知道了。”

    “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很感动。”秦伯言摸着她的头发道,“乔妹,我带你去邺城吧,把我们的亲人们一起带去。”

    那里是舒家的天下,是现在他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要走?仅仅因为徐致秋?为什么是我们走,是他无风起浪,我不走。”婉乔摇摇头。

    秦伯言有他的抱负,有他割舍不下的同袍,包括宁王世子。

    “秦大人,所谓避世,都是骗人的。谁又能真正离了这万丈红尘呢?树欲静而风不止,不说别的,我的身份,既与汤家有关,在萧党心目中又与他们有关,能解天书,从天牢劫过人,又从诏狱逃出……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你就安心跟着世子吧,结果看天意吧。无论是富贵还是末路,我们一起,坦然受之。”

    “好。”秦伯言握住她的手,两人十指交缠。

    晚上,孟氏让人送来了白玉膏,说是徐致秋让给婉乔的,对伤口愈合有奇效。

    婉乔让人扔出去。

    秦伯言却拿给易卿看。

    易卿道,确是难得的良药,其中的名贵药材,非一朝一夕可以收集到。

    秦伯言便换了瓶子给婉乔用。

    没什么比她的身体更重要,即使是情敌所赠,只要对她好,秦伯言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再说徐致秋从路丰县回到陆州,刚要进府,就听见一个凄婉的声音喊他:“老爷,贱妾知道错了,您不要赶贱妾走了……”

    他让人停轿,从轿子中下来,走到跪在地上的女人面前。

    婉柔精心打扮过一番,一哭一喊,都是对着镜子练过无数次,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见徐致秋下轿,她心中高兴,哭诉道:“老爷,贱妾无家可归,您就原谅我这次,以后我绝不敢再犯了。”

    “以后?”徐致秋声音清润,却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我为什么要信你以后会改?有些事,做了一次,就一辈子不会被原谅。”

    她竟然敢和萧党一起加害婉乔,这罪无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