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层小楼下来,在楼梯拐角处,她看到楼下一群人簇拥着几个人往上走,为首带路之人道:“咱们京中的勾栏,热闹繁华,是别处比不了的……”

    一行人都是读书人打扮,婉乔往旁边让了让,想让他们先上楼。

    交错而过的时候,她闻到了强烈的酒气,令人作呕。

    她皱眉抬眼看了看,却惊讶地发现,被拥在中间,走路歪歪扭扭,面色潮红的,不是张梧又是哪个?

    他喝得太多,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白皙的面部充血,神色就是一个大写的“丧”字。

    这是怎么了?

    他刚刚高中探花郎,不正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的时候?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妹婿,你,你这酒量不行,太差,太差。”中间的另一个头戴金冠,身材高大的男人,拍着张梧的肩膀,摇头晃脑道。

    他明显也喝多了,说话都大着舌头。

    四周人起哄:“你这大舅子不厚道啊,第一次见面就把妹夫灌醉了。”

    原来,他都成亲了!

    看那男人的打扮,非富即贵,看来他的岳家,应该是十分得力的。只是,张梧现在的样子,和她记忆中那个羞涩少年,愈行愈远了……

    叹息功夫,那伙人已经上楼去了。

    婉乔也没时间感慨,出门叫了马车匆匆赶回家。

    秦伯言回来后,面色凝重地道:“乔妹,我有话对你说。”

    “是不是关于季恒安的?”婉乔问。

    “你听说了?”

    “嗯,不过还是想听你说。”

    秦伯言一一道来。

    原来,贵妃宫内的太监总管余喜和苏州知府联名状告嘉定侯府和季恒安,还连带上了易卿,说是易卿原本和苏州知府之子定亲,后来易卿北上到嘉定侯府,与时任北镇抚司千户的季恒安有了苟且。

    两人偷情败露,嘉定侯府为了掩人耳目,将余喜的兄长余禄作为替罪羔羊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