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他先去找了一趟易卿,问她是否有话带给婉乔。

    易卿在看着人给季恒安熬药,出来时候一身药味,闻言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反而仰头问他:“秦大人,你是要常驻甘南吗?”

    秦伯言点点头。

    “那方便往京城带信,对吧?”

    秦伯言又点点头。

    “那就告诉她我一切都好,让她常给我写信。”

    秦伯言有些诧异,虽然舒家人认为她是季恒安的女人,但是他还是知道几分内情的,并且在他心中,易卿桀骜不驯,不是能够轻易降服的女人。

    因此,他试探着问道:“你不打算回去吗?就在季府?”

    易卿听着屋里季恒安和舟舟两人说笑的声音,抬头看看在湛蓝天空中流转的白云,半晌后道:“走走再看吧。如果需要你帮忙,我会开口的。”

    自她知道季恒安是舟舟生父之后,内心不起波澜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还不是唯一让她动摇的。

    真正让她内心有所触动的是,自季恒安受伤以来,舟舟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对他的信赖、依恋和喜欢,两人亲密无间,舟舟连自己房间都不回去,晚上就睡在季恒安屋里。

    易卿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坚持让他只跟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对的?

    他的人生中,终究缺少了父亲的角色。

    那样完整吗?对他公平吗?

    能为了她自己,就自私、武断地让他们父子不得相认吗?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她现在很乱,人生从来没有过的迷惘。

    “行。”秦伯言答应下来,正色道,“不管是看在你和婉乔的朋友之谊,还是看在你对舒家的大恩上,你有差使,我定竭尽全力。”

    “我信你。”易卿道,“我知你是君子。秦伯言,好好待婉乔。”

    秦伯言告辞,易卿略送了送他,回屋便见季恒安不悦地看着他。

    易卿不知道他抽得哪门子疯,明明秦伯言来之前,他们三人还有说有笑的,怎么转身功夫就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