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乔用两个铜板央求店小二给打来热水,端到任治平脚下:“爹,烫烫脚吧,走了一天,舒缓舒缓。”

    任治平“嗯”了一声。孟氏忙上前伺候他脱了鞋袜泡脚。

    “娘,我来吧,您去坐着歇歇。”婉乔道。

    “不用。”孟氏道,“我从来都不用别人伺候你爹,你背着东西,抱着婉乔,自己先去歇着。”

    得,又秀恩爱。

    婉乔笑着退到后面,给婉静解了辫子,铺好几人的被褥。

    孟氏伺候完任治平,婉乔又要来热水,要伺候孟氏泡脚。

    可是这屋里男女都有,孟氏不肯,婉乔找出一块布替她挡住,又好一顿劝说,任治平也发话了,孟氏这才红着脸,匆匆洗了洗。

    任治平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想了半天还是从铺上坐起身来,套上了衣服鞋袜,走到看守的衙役旁边道:“那个,您能不能给我通传一声,我想见见湘……秦大人。”

    那衙役冷笑一声:“秦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到吗?回去睡觉,小心鞭子伺候。”

    任治平只能讷讷回去。

    婉乔忙过来扶着他,道:“爹,你找他做什么?”

    任治平叹了口气,道:“没事。你快去歇着吧。”

    婉乔点头,回去挨着孟氏,搂着婉静睡下。

    大通铺,又有衙役虎视眈眈,众女眷都睡得很不安,只有婉乔和婉静,呼呼大睡。

    婉柔觉得铺盖上有股怪味,辗转反侧,又听着婉乔均匀的呼吸声,更加气得难以入眠。

    婉然则想着,到了甘南,不知是何情形,也同样睡不着,黑暗中睁着眼睛到后半夜才堪堪睡着。

    楼上的上房中。

    卫衡对秦伯言道:“秦哥,刚才楼下人来说,那任治平想见你,被怼了回去。你说,他想见你干什么?”

    秦伯言沉默半晌,道:“明日让他来吧。”

    说到底,是父亲生前为数不多的挚友,虽然后来出了那许多事情,但是也没到成为仇人的地步。

    卫衡有些不平,嘟囔道:“当初他们背信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