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怀远张了张嘴,无助地站在房子中间。这一刻他忽然好恨自己不是长大版的江怀远,如果是那个江怀远,他有的是办法,有的是关系。他总能给周鹿洋找到出路。可是这个江怀远呢?这个江怀远甚至连自己都养不活。

    他眼神闪烁,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

    是啊,他有这个能力帮周鹿洋吗?

    “我……”江怀远抬起头,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母,“你们……我……”

    怎么可能堂而皇之地把他想说的话说出口?

    他没办法说出来。

    江卫国看见自己儿子像是打了败仗的模样,和周女士对了个眼神。他微微叹了口气,好言好语地说:“也这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我……”

    “爸妈也没别的意思,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江卫国温和地看向江怀远,“总不能什么事情你都来问我们吧?”

    “那我去睡觉了,晚安。”江怀远扛着背关上书房的门。

    随着“啪嗒”一声轻响,周女士立刻转换了表情。

    “你怎么对儿子这么严厉?!”江怀远前脚碰上门,后脚周女士就替他打抱不平。她揪了把自己老公的手,有些不高兴地说:“他现在能有什么办法?!他一个都没进入社会的人!说到底就是个高中生,你对高中生要求也太高了!”

    “我们儿子你还不了解?!性子没定,一天一个想法的,一点也不沉稳。”在周女士杀人般的目光里,江卫国补充道:“当然,他最近大有长进了。我是想着,这次是个好机会,让他醒醒神!每天憨玩下去,我都怕他以后没法毕业。而且高中怎么了,我高中的时候……”

    周女士迅速打断他,“别扯老黄历,什么你高中我高中,时代都变了!这哪能一样!”

    “就是那么个意思,不是说非要对比。”

    “我觉得儿子没什么问题。”周女士挪开了一点,“他人又好又善良,还很有正义感!”

    “……”江卫国握住周女士的手,轻轻道:“他的确是。我只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可以激励一下他,让他以后别什么事情都想着靠我们。而且……”他顿了顿,“……他朋友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该出手的?”

    周女士跟着叹了口气,有些怜惜,“是啊,我和小周聊了几句,也看了看他,觉得他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咱们儿子这点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现在听怀远说他成绩又好……是个好孩子,就是被家里拖累了。”

    “这些事情说到底都是别人家的事,我们和这孩子没有什么关系。今天咱们儿子喜欢他,明天咱们儿子可能就不喜欢了。”

    “我们儿子才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什么今天喜欢明天不喜欢啊,听起来怀远就像个渣男一样,“他想棒棒小周也不全是出于喜欢。小周的情况,太可惜了点。”

    “是可惜啊。”江卫国沉沉地叹了句,没了后文。

    周鹿洋对晚上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他第二天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痛,根本起不来身。身上的伤好像都浸透皮肤,渗到了骨子里。他□□一声,缓缓地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