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院,裴蓁蓁与紫苏主仆俩关在卧房中,紫苏左手拿着账册,右手拨着算盘珠子。

    “女郎的首饰多是有徽记,绝不能流出去,能熔了做钱使的就是那十几支无甚式样的金银扁簪;寻常留下打发下人的金银锭子还有几个,女郎往常例钱也未曾攒下。”紫苏一样一样为裴蓁蓁数来。

    “瑶台院中摆设多是中书令大人送来,价值不菲,都有登记在册,不能拿出去当了;女郎不想叫人知道自己缺钱使,那院中的物件便不能动。”

    裴蓁蓁微蹙着眉,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回到少年时,她遇到第一个棘手的问题竟然是缺钱!

    裴蓁蓁吃的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物,只是这些东西却不能换作银钱使。

    “能用的金银总共有多少?”裴蓁蓁按了按眉心,“可够在洛阳城中盘下一个铺子?”

    紫苏有些茫然地看向裴蓁蓁,她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紫苏不过是个内宅侍女,如何能知道这一点。

    “换身衣裳,同我出门。”裴蓁蓁很快下了决断。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敛财,如此才有资本在几年之后的大乱中立足。

    紫苏不明白裴蓁蓁怎么突然起了要买铺子的念头,但她向来顺从,从不多言。

    繁缕被叫来为裴蓁蓁梳头:“女郎怎么想着梳这样简单的发?”

    裴蓁蓁向来偏爱复杂华贵的发式。

    “又不是要去见什么要紧的人,简单些便好。”裴蓁蓁发间只有一簇桂花,那是琉璃烧制的,算不得多贵重,工艺却很是精巧,仿佛有暗香盈鼻。

    白芷收拾了披风交给紫苏,见她们要离开,忍不住叮嘱道:“女郎病才好,注意不要受了风。”

    裴蓁蓁点点头,带着紫苏往马厩方向去。

    看着两人背影,白芷眼神是止不住的担忧,女郎如今行事,真是越发让人捉摸不透。

    白芷跟在裴蓁蓁身边多年,出行都是将她带在身边,而紫苏嘴拙,往往将她留在院中看家。今日却是独独带了紫苏出门,也不知要办什么事。

    不过马厩处,裴蓁蓁却是很不凑巧地遇上不大想看见的人。

    萧氏牵着郑婉,身后还跟在裴清渊、裴清衡,看样子也是要出门。

    见了裴蓁蓁,裴清渊立刻有些心虚。他总有种自己好像背叛了蓁蓁的感觉…

    可是阿娘有命,他身为人子,如何能不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