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离他近的黑风兄弟已一剑向黑衣人刺去,戴长景以身相挡,长剑自他面前停住。同时,一样东西盘旋飞来,正是他的玄铁扇,他伸手接住后才发现跟在玄铁扇后面的还有一把匕首,匕首朝黑衣人心脏刺去,他握紧玄铁扇就要去挡,长剑同时向黑衣人刺去。戴长景铁扇反手挡住长剑,却挡不住匕首,匕首直插黑衣人心脏。黑衣人忽的睁大眼睛,瞳孔急张,瞬间涣散没了生气。

    提剑的黑风兄弟仍向黑衣人走去,戴长景打开铁扇挡住他,另一黑衣人冷声道:“他反正都死了何必再为着尸身起争,若是再惊动了树后的公子,那位姑娘也醒过来,看到这些景象,他们又会如何。”

    黑风兄弟语气坚定,戴长景又向弱水和贺林辰望了望,一个弱质女流,一个稚气少年,又望向黑风兄弟,黑纱斗笠让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能感觉他们态度坚硬。

    戴长景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也算同仇敌忾,二位何不拿下斗笠以真面目示人。”

    “每人都有自己的规矩,戴公子何必强人所难。”

    “啊……”

    身后突然传来弱水尖叫的声音,戴长景急速赶到她身边,蹲在她身边安慰,“不怕弱水。”

    “戴大哥……”弱水扑进戴长景怀里,颤抖不已。

    戴长景为她轻轻拍背,铁蹄声再度传来,循声望去,黑风兄弟已策马扬长而去,而贺林辰不远处的黑衣人满脸是血。

    马车被毁,只剩一匹拉车的马。戴长景拍了拍弱水的背让她安心等候,又到黑衣人和柳玉面面前,用面巾遮住他们恐怖的面容。随后撕下衣角随意包扎受伤的手,先后扶弱水和贺林辰上马。

    牵了牵绳正要离开,忽见地面上有一些深深浅浅的铁蹄印,戴长景想起那些铁蹄声异常响亮,一掀衣袍,撕下里衣干净的白色衣角,满地鲜血流进铁蹄印里,把白色衣角覆在蹄印上,将整个蹄印完整拓下。

    弱水和贺林辰身心受创,戴长景决定先回小镇修养。为避贺林辰又胡言乱语激怒难民,他今日特意选了小路来走。现下一路回走,牵马走了半日也见不到半个人影。贺林辰骑在马背上哭喊叫疼,弱水好言相劝,贺林辰仍望着自己擦破的伤口哭的死去活来。

    中午时分,戴长景竟见不远处有一人驾车而来,那人灰衣直袍小厮打扮,停定马车后自车上跳下,小跑到戴长景面前,躬身笑问:“阁下可是戴公子?”

    戴长景警惕的望着他,问:“小哥高姓?”

    那人殷勤笑道:“小人名字不敢污了公子耳朵,我本是陪着我们老爷举家迁往扬州。今日沿途上路突然碰到两位侠士,说要买下我们其中一辆马车,还让我驾车沿这条路过来,把马车交给一个白色衣着的戴公子,说他身边有一个姑娘还有一位少年。”

    “两位侠士?”戴长景又问:“他们可否透露自己的名字?”

    那人摇摇头,“他们扔下银子就走了,我家老爷见他们出手阔绰又带着黑纱斗笠江湖打扮,不敢多问。”

    戴长景朝他微笑点头以示感激,又把弱水和贺林辰扶进马车后,把之前的马匹交给灰衣小厮道:“有劳小哥了,这匹马留给小哥赶路。”

    那人连连摇手,戴长景却一把抓过他的手将缰绳放入他手中,发觉那人骨骼不正肌肉无力不似学武之人。又拿出一锭银子塞进他手里,笑道:“多谢小哥。”

    灰衣小厮干笑两声,半推半就的收下银子和马匹。戴长景驾车离去,一路离开,他的确在路上地面看到大批马车压过的痕迹。进了镇后,径直驾车到了医馆,疗完伤已是夜色降临,好在这间医馆还有两间空余的房间,三人就住了下来。

    “戴大哥……戴大哥……”贺林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见他回神,问道:“你在想什么?还在想昨天那两个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江湖人士都这样,来去匆匆不留名。当初我真应该学武,就可以像他们一样行侠仗义,不过我不会像他们挑着救,一定有救无类,是男是女都出手相救。不过一定是先救女子……”

    贺林辰又开始喋喋不休,戴长景听得头疼,开口打断他道:“我是在想到了扬州你就要称病,假装自己遭劫伤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