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蔡攸亲口说了童道夫是“伏诛”,给他定性,卫士立刻回道:“不是,是官家顺从民意,杀了童道夫。”

    蔡攸心想,还不如是被童道夫吓的,起码也知道个缘由,难不成是被天上的星星砸晕的?这岂不是说异象乃是天子失德招致的?他又问:“大夫看了半天,看出什么来了?”

    那侍从只复述道:“诸位先生都说官家是惊厥过去了。若要快醒,还得针灸。”

    蔡攸骂道:“庸医!又没有经过铜人考校,凭他们那些江湖郎中还敢给官家扎针?”

    他又凝目去望持盈,只见持盈躺在衾枕之间,双目紧闭,表情显然很不安稳,那半个月前还如春月秋雾一样的面容迅速消瘦了下来,下巴上显出了一个尖尖的弧。

    一时之间,他不禁偃了声气,伸出手去摸持盈滚烫的脸颊。

    那热气烫着他的手掌,却如冷水一样熄灭了他心底的激动与兴奋,若持盈真有什么意外——

    直到一丝热气喷到他的指弯,他才松了口气,若持盈真有些什么意外——

    他宁可不要这些。

    他是万万、一点也不想持盈因此受一点损伤的。都怪童道夫这蠢货,才来几日结怨至此,又是放火烧村、又是苛捐粮用,竟叫百姓冲入皇帝的行宅,像军队哗变那样硬生生地拔下了童道夫的头。

    一时也分不清,是这样执掌权柄,调动数万兵马来得快乐,还是要和持盈两个人相伴在江南来得惬意。

    但无论怎么样,都得让持盈先醒过来。他握着持盈滚烫的手,发现他一直在出汗,寝衣粘腻腻地贴在身上,洇出褶皱,于是向帐外道:“去取官家寝衣来。”

    他的手指掠过持盈的身体,挑开他的交领间的系带,将他从雪白的亵衣间剥出来。持盈昏昏沉沉地垂着头,头发尽披散着,可身体却泛起红,像一具无生气的艳尸,被雨打落在地上的三春桃花。

    蔡攸一手将他揽在怀里,一手伸出帐幔,去拿侍女递过来的寝衣。

    然而,解到亵裤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皇帝,或者说,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男人身上的东西。

    持盈的身体他看了没有一万遍也有一千遍,蔡攸笃定,哪怕是今天早上,持盈的身体上都没有这个东西。

    那是一个如同豆蔻般泛着红的入口,口边甚至挂着一缕黏露,正随着主人的呼吸,微微地翕张着。

    蔡攸赶紧向后看去,层层帷幔后是侍从低垂下的头,弯曲的脖颈,他确定没有人将眼神投向这里,投向他和持盈,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

    大宋的皇帝——也许现在不是了,但曾经是——天子,言出法随手握王爵的天子,高高在上的天下一人,竟然长出了女人的秕户。

    阴和阳两套器官诡异而和谐地集中到了一起,看得蔡攸目瞪口呆,心跳如同擂鼓。

    他满怀着好奇,亵渎,或者一种不可言说的激动与热切,将一根手指探入了进去。也许是因为持盈高烧的缘故,那个入口泛着超出常温的热度,紧紧地包裹着手指。他忽然诞生一个很奇妙的念头,若持盈生来是一个公主该多好?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她相爱,他不在乎做不做什么学士,什么宰相,什么侯爵,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还是和穆王踏马游郊的时刻。

    那时候持盈还不认识他父亲是谁,他们两个并辔而行,持盈皱着眉头抱怨他的马球打得太烂了,太不好了,每次和他一队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