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要哪里来?

    桑景云扒拉了一下自家那些亲朋好友。

    桑元善没有兄弟姐妹,那些堂兄弟也都已离世。

    双方还分隔两地五六十年,桑元善那些堂兄弟的后人,跟他们家并无交情。

    那些留在嘉兴的桑家人,家中还并不富裕。

    此次桑元善去世,他们遣人来了一趟,送了十元奠仪并白蜡烛、清香等,在他们家打地铺住了一晚,第二日便离开了,并不打算接手桑家这个烂摊子,桑家也回不去嘉兴乡下。

    桑钱氏农村出身,亲戚都穷,如今更是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同样靠不上。

    陆盈是上海本地人,家中原本有些钱财,但她父母早亡,她弟弟无心做生意,卖了家中铺子后外出读书,不知去向,因而她家,也给不了桑家帮助。

    至于桑元善在上海的朋友,桑家出事后,他们已经帮过许多,桑家还欠着他们银子。

    现下他们不跟桑家要债,已经是给桑元善面子,再想让他们帮忙,是决计不行的。

    “之前你爷爷办丧事时,陈家送的奠仪是你爷爷亲手写的欠条,王家也一样……”桑钱氏将几张欠条给桑景云看。

    桑景云看过,感叹这些人厚道之余,也知道他们必是不想桑家人再上门的。

    桑景云上辈子,自幼没父母管束,一直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她的爷爷奶奶都是普通农民,两人不止她父亲一个孩子,还重男轻女。

    他们对她不坏,但也不好。

    她小小年纪,就自己上下学,自己处理学习生活上遇到的麻烦,后来,她更是独自生活多年,生活自理能力极强。

    已经活了三十多年的她,比原主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更有主见。

    “奶奶,家里已经没多少钱,必须省着花。依我看,村里的粮食,必然是比城里便宜的,明日你可以去村里看看,买些粮食,还可多买些红薯,再要些红薯藤当菜……往后,我们的院子里也可收拾一下,种些菜蔬。”桑景云说着自己的打算。

    她这身体的原主对农村并不熟悉,但她上辈子出生在农村,知晓农村情况。

    如今农历已进入八月,红薯该长成了。

    无论如何,红薯都比大米便宜。

    “奶奶,明日,我会与景英一道,去拜访一下张四叔,与他说明情况,让他把房租宽限几日。”桑景云又道,眼下是八月初,到了该交房租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