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循养了好一段时日才恢复过来。期间蓝晚亭虽然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有再强迫他。李昱循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觉得内疚,明明有错的是蓝术,还有这个突然发了疯的蓝晚亭,但他就是觉得错也有他的一份。

    他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的人出现了。漂亮的蓝紫色眼睛里全是激动与泪水,他还不及逃离,就被热情的吻给定住,就像困住身心的魔法似的,让他无法动弹。

    他质问蓝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蓝术却说要带着他离开,去一个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他迷茫地望着蓝术,这个永远活在幻想里的青年,似乎还没能够从他们相遇的湖边走出来。

    他告诉蓝术别再想他们之间,或者之后,一切已经结束在了那颗擦肩而过的子弹里。蓝术却被他激怒,觉得他辜负了自己的苦心,突然压下他的身躯,又要行那不耻之事……

    出膛的声音却像列车轰鸣,熟悉得过分,呼啸着在他的耳畔,刮过凛冽的风,叫他脑中生疼。蓝术捂着腹部瘫软下去,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恐怖的似乎刀枪不入的怪物,一颗小小的子弹也能威胁到他强大却又脆弱的生命。他下意识地护住李昱循,又一手摸到温热的疼痛传来的腹部,指缝滴滴答答地渗出血来,像沙漏一样倒数着他的时间。

    蓝晚亭只冷冷看着,手里仍然握着枪,硝烟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刺鼻得像点燃了一片辛辣的野草,待它们烧得光秃的时候,又将伤口撒上盐与碱。

    李昱循听见渺远的呼唤,安详平静,却又不甘至极——

    “……咳咳,李昱循,我想这样叫你……”他的口里也涌出血,捂着嘴咳个不停,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叫他咳作一团。“你喜欢过我吗?一瞬间也算数……不用回答我,问你自己……咳咳咳……的心就好。”

    “闭嘴!”李昱循恨铁不成钢,都快流血流死了还有心思想这些。他求救似的看向蓝晚亭,“你他妈在想什么,快救人!”

    蓝晚亭却好像没听见,仍然冷冷地看着狼狈的蓝术,神情淡然而平静,就像已经超脱了五行三界。

    “蓝晚亭,你他妈快救人啊!”李昱循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终于看向他的蓝晚亭的冰冷眼神慑住。蓝晚亭将他拖起来,蓝术的血却已经沾了他半身。

    “咳……你求他干什么?”蓝术嘲讽地笑着,“他只会再给我开个洞。”

    李昱循焦急得很,拼了命要从蓝晚亭手里逃出来,解救蓝术已经垂危的性命。“你他妈别愣着了,快救他,不然你会后悔的!”

    蓝晚亭歪着头,思考着李昱循话里的可信度,轻飘飘地否决道,“不会。”

    “什么不会?你他妈疯了?”

    蓝晚亭不答话,好像在思考蓝术该不该救,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李昱循,你看着我。”蓝术微弱的声音打断他,“别看他,看着我……我知道你不能接受,可是我的确爱上你了。尽管在你眼里……我只是他的影子,一个可有可无的,咳替代品……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真的爱——”

    砰!

    再一声枪响,蓝术带着他没能说完的话,看见了自己的脑浆飞溅到墙上。再美的皮相,被枪打碎了也是一滩血肉,不值得什么稀罕。

    蓝晚亭压抑的怒火却终于释放,抓住恐惧而震惊的李昱循,掰开他的腿根,毫无扩张和前戏地进入了干涩的甬道。

    李昱循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眼前仍然一片惨烈的红白血腥,耳边还是蓝术没说完的话,可他的下体却被身上的人激烈地进出着,滑落越来越多的水液。蓝晚亭这时粗暴极了,但是李昱循久经情事的身体依然能够给予回应,让他无措而又困惑,他多想摆脱这副带给他无尽的灾厄和悲剧的累赘皮囊,至今却仍然困在其中痛苦不堪。

    他就在蓝术的尸体前,被死者的父亲射了一肚子精液。他不假思索地给了蓝晚亭一记耳光,尽管这是他最舍不得伤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