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挤床的时候把许从周吵醒了,她干脆拿着他白天买的手电筒去起夜去上厕所。

    睡眼婆娑的从厕所回来后,手电筒的光照到了他半张床和床头柜,一茶壶的水基本没有怎么喝,她的水杯还有她喝剩下的半杯,而并排摆在一起的另一个茶杯还是今天白天来收拾客房新换来的干净模样,连里面装饰的餐巾帕子都没有拿掉。

    而他那张床上也没有所谓被水打湿的痕迹。

    许从周躺回床上,背对着他。

    身后拥来一具有些燥热的躯体,她枕在他胳膊上,没说二话,扭头在上面咬了一口,收着牙齿的力度,所以她咬的并不疼。

    他抬手在她大腿上来了一巴掌:“干嘛咬我?”

    “我看你杯子都没有用,怎么喝水撒床上?尿床的吧?”

    发现被她识破,他也不藏着掖着了,勾着她的腰将她抱到床中央:“不挤着你,就想跟你一块儿睡。”

    许从周从小就是个不能被打断的孩子,思考是不能被打断思绪,睡觉是不能被打断睡意。

    以前还住在清海的时候,家里有一个柜子收拾出来了,因为很新又舍不得扔掉最后摆到了许从周的房间,里面放着她们家所有的证件和资产证明,有段时间周蔚总要进来找东西,配上她爸端着碗粥或是面条去她房里转一圈,还不关门。

    口头上说着‘你继续睡,我们不吵你’。

    实则翻箱倒柜吃早饭的声音大得不得了。

    那个暑假她每天醒的都比上学要早。

    许从周睁开眼睛又闭上,感受着两者之间的差别,好像都差不多,那撒进屋里的月光看得见她,但她看不见躲在黑暗里的宇宙馈赠。

    一些清醒时不在意的小动作让段弋知道了她还没睡着。

    睡衣向上跑了些,露出一截腰腹。段弋的手掌贴着她平坦的腹部,指尖打着圈,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小时候我妈哄我睡觉就用手指在我肚子上画圈,说是要把瞌睡虫圈起来。”

    许从周抓住他的手:“痒。”

    他轻而易举挣脱了她的桎梏,手挠着她的腰肢。

    怕痒的人挣扎起来大多都相似,和打架似的拳打脚踢,躲起来的身手全能上房揭瓦。

    段弋也没躲,让她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她喘着气,腰间还有痒感,她自己用手使劲的按了两下。

    挣扎间他们枕到了一个枕头上,段弋看着那张距离只有两公分的脸,她眼睛睁着却因为看不见而显得有些无神。

    难得有一天是段弋比她醒得早的。横在自己的腿上的肢体来自另一具身体,她枕在自己胸口像自己那个五岁的侄子趴在他母亲身上睡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