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广场大厦外立面还在装玻璃幕墙,但上面钟楼上的钟已经启用了。

    夜里12点,这钟敲了1下。第二天夜里还是1下,为毛多敲那一下?没有人知道。

    这几天烦心的事不少,卖狗肉的王五,他家里的小母猪被偷了。鸟围村是禁止养猪的。这只小母猪是王五偷养的,王五丢了猪后,他第一时间,就来我家给我说这事。

    后街刘婶家的空调主机被偷了,刘婶在街上给我爸说这事,我爸给我提起时,我一声不吭,我爸问我要不要让刘婶去报案,我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这几把事归我管?

    父亲瞪了我一眼,回屋后就把椅子踢翻了。

    教堂的彩色窗户被人砸了,朱勇开着警车跑到我家门口,问我知道不知道是谁砸的?

    我心想,我他吗的怎么知道是谁砸的?

    朱勇走的时候,瞅了我一眼,那眼神看上去不怀好意,甚至带着怀疑的意味,似乎觉得那窗户是我砸的,我心里暗骂了一句,想拿起脚下的砖头,把他的警车砸了。

    还有一件事是,和谐医院的招牌被人涂了粪便,瘸子王打电话问我,是谁干的?

    这些烦心的事,其实,我还都没放在心上,有一件事,让我寝食不安,宁小楠突然三天音讯全无,打她电话,手机关机。

    去她家找,她母亲说她去五台山了。

    “去五台山干嘛?”我敲开宁小楠的家门。

    宁小楠母亲吃着雪糕,一脸的不耐烦。

    再问,宁小楠母亲说她去五台山拜佛了。

    我接着问,她怎么不去少林寺?

    宁小楠母亲把半截雪糕扔在草地上,然后面无表情把门上。没有宁小楠的消息,我一整天都无精打采。

    钟楼的钟敲四下后,高老头就过来找我爸下棋,江帆是五点准时到,他是来观棋的,不,准确地说,他是来蹭饭的。我爸不知道跟高老头是什么交情,下完棋后,我爸还好酒好菜伺候着他。

    我爸是下棋高手,方圆五百里,下棋能下过我爸的人极少。五局三胜,高老头这几天下棋,总是赢,我有点怀疑父亲是有意输给他的。

    高老头下棋时,嘴还不闲着。运筹帷幄,形势大好的时候,他就摇头晃脑,手里拿着两个棋子一边对敲着,一边哼唧着:这么大的城市,你说,没个钟怎么行?

    这两句话,高老头得念叨个七八遍。

    这么大的城市,你说,没个钟怎么行?

    等他势如破竹,胜卷在握的时候,他就开始换词换调了:不要问我丧钟为谁而鸣?不要问我,丧钟为谁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