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种事件之前,这姚广孝所基本跟我听到的一致,但在走到写出《道余录》的前后,这个黑衣宰相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淌了满脸:

    “实在是抱歉啊,我身为一个佛门走出弟子,面对曾经的师兄、师叔、师父乃至师祖,他们一个二个的跪在我身前叩头,非要我写出奉劝集!

    你们可能不清楚,我当时已经退隐很多年了,原本已经不修世事,可他们后来竟然以死相逼,我虽然剪除六根,但不能剪除恩情啊,此情此景,我除了同意再无他法!”

    姚广孝情到浓处浑身颤抖的抽噎几声,才又继续:“可你们知道后来永乐大帝的条件吗?不排挤佛门可以,但我必须帮助解决掉大衍道全部众人!

    而我一介文僧,哪有这等本事!当时也真的是被逼到绝路了,才不得不选择接纳,没错,我知道大衍道是牺牲品,可我何尝不是两面受敌,两面胁迫!

    佛家生死存亡不能置身事外,帝王之命更是敢怒不敢言,设身处地的想想,我除了被他们安排又能如何?

    是,最后挥刀的那个人是我,但你们觉得凭我一介文僧真能左右了大势吗?就算我不做,也会有人做,以大衍道当时的处境来,结局都是一样的,从阚圆子道主的贪,便早已埋下了祸根,不是吗?”

    “的比唱的好听!”我冷哼一声:“事实呢?最后坑害大衍道的不还是你!把十三剑仙引入佛门之局的同样是你!好一句胁迫,这责任便都推干净了吗?你自己便无任何忏悔之心吗?”

    “唉——”姚广孝重重叹了口气:“若我毫无忏悔之心,而今又为什么明知你们在的情况下出席,这不是自己找死吗?这些年中,我诵读了无数佛经,主持了千百万法事!

    可是渡人难渡己,这心底的罪业如何能够释怀,施主,生命有尽时尚能以死为脱,但当真的长生不老,那心底的愧疚,才是漫长的刑罚,怀罪至今,没有片刻得闲!”

    从道理讲,我不该听信一个仇人嘴中的话,但从本心,那一拳拳故事,带着扑面而来的撞击,让我不得不心底升起波澜,换位思考,这件事放我身上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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