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多想,靖宁侯又说道:“有刺客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事实上自打孙仁押解回京时起,皇帝就下旨在定狱内有了安排。

    “在他打入天牢一个月后,也就是年前,他已经招认过他的同伙就在朝堂,只不过他也不清楚他确切身份。

    “有鉴于此,孙仁不死,此人一定不会心安。所以自上往下所有人一面严防死守,一面故意忽略孙仁存在,等着此人自投罗网。”

    “可是你们就不怕他不冒头吗?”戚缭缭疑惑。

    “他怎么可能不冒头?”靖宁侯道,“既然叛国,那必定有他的动机所在。他就算不冒险,你觉得乌剌那边会答应吗?”

    戚缭缭沉默。

    有勾结的事实摆在那里,乌剌当然不会放任这个同盟撂挑子不干。

    所以只要他上了这贼船,不到成功的那日他们都没有理由会放手。他想放乌剌也不会让他放。

    她也知道皇帝他们自有布署,但没有想到孙仁一直都在充当诱饵。

    说实话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她都几乎要忘了这个人。

    而她忘了的原因则是因为朝廷里一直再没有任何新的动静传出来,但她与所有无干之人都可以忽略,那心中有鬼的人却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

    前世里她压根就不知道朝廷里还有内鬼,一直到最后也没有任何相关的消息传出来,可见此人藏得极深极深。

    他藏得这么深,自然是需要处处小心周全,以防自己暴露。那么他在得知孙仁失手之后,又怎么可能不着急?

    初初没动静一则是事情出得突然,兵荒马乱地他还需要从头布署,二则是还需要等待时机。

    三个月过去,朝廷内外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提及孙仁的时候他若还不下手,难不成要等到孙仁扛不住的时候把他给供出来?

    所以这一想,倒的确又不算奇怪了。

    “你刚才说他是自大理寺取的腰牌,那现如今此人可抓出来了么?”她接而问。

    奸细一除,多半马上就得准备应付乌剌,战事是重中之重,她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关心。

    “没有那么快。”戚子煜看了她一眼说,“昨夜里子时起的事,如今不过卯时,估摸着定狱那边审犯花了些时间,搜查同伙以及防卫布署花了点时间。

    “令牌既是大理寺的,那估摸去往大理寺核查令牌的人去到时也至少是两个时辰之前了。

    “奸细那样狡猾,自然也会防着失手,所以他必定不会乖乖等着钦差查到自己头上。不过既然锁定是大理寺的牌子,那么离水落石出也决不会太远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道:“如此便得防着此人逃脱,五城兵马司可曾于城门加强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