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天为了去接程稚心孟星河是跟人调了班的,下午这台手术也是额外的工作,做完他便下班了。

    不过这些用不着跟外人解释,孟星河没回酒保的话,只仰头把杯子里的伏特加一口闷了,那火辣辣的灼热感从喉管一路蔓延到胃部,顺带点燃了他的脾气,他“啪”一下将酒杯顿在吧台上,哑声道:“多来点。”

    酒保直接把一整瓶酒给递过去,又嘴碎起来:“诶呀,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嘛,兄弟帮你开解一下啊。”

    孟星河皱了眉:“你闲着没事干?要不要我告诉你们老板你拿着工资本质上却是为了听八卦的?”

    酒保显然并不怕他这句威胁,略有些夸张的环视了一圈寥寥无几的酒吧,耸耸肩:“这位先生,就这个时间点,我实在是忙不起来啊。”随后又换了熟稔的“你懂得”的语气,,“再说就算是我忙的起来的时间点,您老的八卦也必须听嘛。”

    说话就算了,还抛了个媚眼过去。

    孟星河丝毫没有接他套的近乎的意思,嗤笑一声:“我看你就是要挖我的痛脚吧?”

    酒保义正言辞:“胡说八道,咱俩谁跟谁啊,我可是看着你从一个实习医生到现在的‘专家’的,是参与了你的成长的兄弟——小王,弹什么分手快乐!咱们这位兄弟没有失恋,瞎弹什么?弹你是我的兄弟!”

    台上架着吉他的少年闻言换了一个调调,不一会儿整一个酒吧就上演了一曲兄弟深情。

    孟星河闻言却是一阵冷笑:“兄弟?什么是兄弟,可以当饭吃?上一秒兄弟你下一秒就可以卖了我,一百块钱还买一送一的那种。”

    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人一样的程稚心还不是说拒绝就拒绝他,更何况这种半路醉酒叫出来的所谓“兄弟”。

    想起程稚心他又是一阵气闷,加上酒精已经开始飞快的“侵占”大脑,孟星河平日里温文尔雅面皮渐渐被撕下来,换了暴躁易怒的人格,对着那个酒吧吼了一声:“能不能弹手爱而不得的啊?”

    只是他现在撒气撒的欢,却想不到这几个字会一语成谶。

    酒保依旧在为自己的人品和醉鬼孟星河据理力争,争到一半就听门边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显示着有客人到来。

    孟星河仰头又灌了一大口酒进肚子里,一阵剧烈的眩晕从脚底下升起来,他晃了晃脑袋,撑着头看了门口一眼,听到酒保有些断断续续的殷勤声音:“欢迎光临,请问美女你需要些什么?”

    甩甩有些不清醒的脑袋,孟星河又举起杯子狠狠地喝了一口酒,才迟钝的往那边看了一眼。

    因为酒精的缘故眼前实在是晃动得厉害,一片糊成另外一片,依稀可以看到那女孩子身形的轮廓,那轮廓被外面剧烈的阳光衬托的纤细无比,却因为背光而看不清她的五官。

    孟星河甩了三次脑袋以后就放弃了去看那女孩长什么样——虽然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可能漂亮的女孩子总是相似的吧。

    也或许是他现在情愁正浓,看什么人都像是心里藏着的那个。

    他有些怅然的将剩下的半杯酒一口闷了,酒入愁肠,反上来的劲儿比往常更大,他甩了甩头,下一秒就彻底的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关键他醉酒就算了,眼睛还欲闭不闭的,酒保无意间看了一眼就吓得抬手捂了上去:“你这是死不瞑目还是怎么了?不就是失恋吗?”

    他这儿可还有一个美女呢,把人吓跑了算谁的?

    再把手移开,那醉鬼已经自己闭上了眼睛打起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