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柳元集正瘫在韶州府衙的客房内,恨不得整个人都昏睡过去,睡个三天三夜都没有问题。

    可是,他根本没法睡。——痛的!

    连日不停的疾驰,让柳元集这个国子监士子充分认识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哦,不,认识到什么叫生了又死,死了又生。

    现在,他大腿两侧都是血肉模糊,其上还有一些新新旧旧的结痂。

    这些血痕伤疤,便是因为一刻不停地骑马赶路造成的。

    柳元集自诩不是娇弱的人,事实上,他骑射之术一直在国子监名列前茅。

    在没有离开京兆之前,他还总是想着骑马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啊。

    为此,他还曾沾沾自喜过,觉得自己比军中那些士兵也不遑多让。

    现在……他很想回到过去,将过去那个自己狠狠刮上几巴掌。

    叫你丫骄傲,叫你丫自喜!

    现在报应就来了!

    他现在真是哭都没有地方去哭,其实,在一路疾驰的过程中,他真的好几次都眼湿湿了。

    ——他哪里想得到,急行军会这么辛苦,他哪里想得到,起码也能让人生不如死?

    现在,他大腿两侧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了,只稍碰一碰都会痛不欲生。

    幸好缇骑随身带着伤痛药膏,缓解了他的痛楚,不至于让他真的泪流满面。

    想到了缇骑,柳元集下意识地直起身子,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势,霎时间他的脸容像是拧在一起了,变成了奇怪的狰狞模样。

    他痛得两目赤红,忍不住发出一声剧烈的痛呼“哧……”

    这一刻,柳元集觉得真的是生无可恋了,也不知道那些缇骑是怎么做到的,连续疾驰了五六天,一个个都像没有事似的,唯有他……只想做一条冬眠的蛇!

    边上的缇骑朱离见他这副样子,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说了一句安慰的话语“我们当初就是这样过来的,习惯就好了。”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习惯!

    “……”柳元集无语地看了看朱离,痛到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