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卿被一下子拽进屋内,一时间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好在沈让伸出一只手撑在她的腰侧。

    “你这是……”秦子卿刚准备继续开口,却被沈让一张大手整个捂住嘴。瞳孔倏地睁大,嘴唇不自觉地抿住,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沈让没有看她,只是谨慎地凝神听着窗外。

    他手上的劲并不大,秦子卿轻轻地把他的手挣脱,示意自己并不会说话。她一边小口小口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另一边也学他一样听着外面。

    外面有什么?似乎是有一串脚步声。她心里懊恼,白日的事情让她放松了警惕,这个点院内还有些许人未入房间,大意了。

    直到外面脚步声和谈话声渐小,沈让才松开秦子卿腰间的桎梏,退后一步,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秦子卿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一喜。沈让大概还不知道昨晚的饭是她送的。

    秦子卿握着手里的馒头,在沈让有些淡漠的眼神里磕磕绊绊地解释,“沈兄,这先生……先生今日把日后诵读的任务交给了我,我……对……我是来和你知会一声的,不想还是惊扰了沈兄。”

    他先是一愣,又低低地说知道了。

    秦子卿看他的样子怕他误会又急忙解释,“哎,我这背书实在不行,先生看我读书不用功,所以把我给揪到前面去。”说完自己又尴尬地哈哈两声。

    当然,沈让也不会附和她。

    沈让看出她想要离开的强烈愿望,垂下头自嘲地笑一声,“以后十七皇子还是莫要在我房门前逗留太久,免得辱没了十七皇子。”

    秦子卿看着他恹恹的神情,嘴角若有似无的苦笑,心一下就揪起来了。可叹可叹啊,在来这书院之前,她并不认识沈让,只是在皇家宴会上远远地看过一眼,当时听身边的皇子们都在说沈侯爷家的世子在皇城如何如何出名,蹴鞠、射箭、骑马似乎样样都能拿得出手。

    她当时还在想,这是何等风流人物啊。

    而此时,秦子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只不过是个泥菩萨而已,偷偷摸摸做些拿不上台面的事情,其实和外面那些看好戏的也没什么两样。

    她只是小声留下一句,沈兄莫要再如此低沉下去,就匆匆离开。离开时还不忘这趟的目的,装作不经意地把馒头落在了那里。

    秦子卿其实是有些担心的,这沈让似乎是极君子的一个人,莫不会学了那迂腐古板一套,不吃嗟来之食吧,或者明天又将这馒头还与她。

    有些头疼。

    但她也只得做到这里,回去抄书才是正道。

    第二日一早,当众人在清晨氤氲的雾气中看见前头攥着本书的少年时,都是一愣。

    秦子卿看着下面陆续投来的各种眼神就头皮发麻,声音有些颤抖,“先生说,今日往后的领读由我来担任。”

    底下忽得起了一片讥笑。谁都知道,十七皇子从小就是软疙瘩一个,文不成武不就,属实是烂泥扶不上墙。说是个皇子,其实也就跟贵族家的庶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