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晁多年来深受儒学影响,讲究个孝,温息羽此番明目张胆身着已逝将军的盔甲,莫论是否存了羞辱之心与不敬之意,总归勾起两位老人的伤心过往,难免怀念早逝的将军,忧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家无法zj团聚。

    姚士宏是老一辈的典范,怎能看得下这种场面,便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老夫人过寿,大巫咸即便没那个心,也该替将军尽意,怎的却如此猖狂无度?”

    他边说话,便要招呼外面的骑兵,提督霸气,发号施令仅需一个微小的动作,虎口触剑柄。

    温息羽咽下大鱼大肉,冷静自持,先是站起来向薛氏夫妇道:“外祖父外祖母,我今日前来主要也不是为了贺寿什么的,就是想让你们看看我过得好但不让你们高攀的样子,再有zj呢就是跟姚提督说点话,一月前我应姨母邀去姚府,竟在府外遭遇刺杀,我不信提督对此事一无所知,后面再不提起是不是心虚?”

    姚士宏既为长辈,又是当朝忠臣,气度上脱俗,但说白了就是纯正的糙老爷们儿,语言上无法zj婉约:“大巫咸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刺杀你的人数不胜数,即便是在我府外,那又能说明什么,难不成是我派去的人吗?”

    温息羽一笑,今日因着装将头发全绑在脑后,没官服和发冠的衬托,又跟个小姑娘似的说话没有震慑力,“我可没这么说,提督这么着急来承认做什么?”

    姚士宏气急,吹胡子瞪眼的,开始展现中年男人发飙时的模样,“我那是承认吗?温息羽你不要太过分zj无端猜测,今日你便走不出这个门!”

    温息羽冷冷一笑:“说的好像你之前有zj打算让我走出去一样,我今天来了,在你眼里不就是来送命的吗,你跟陈王通信中多次提到奸臣当诛,当我不认字儿是不是?”

    姚士宏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略显魁梧的身体也有zj点颤,转头看陈王。

    陈王闹了个没明白,柔弱似的移动到姚士宏身边,手zj这一段儿吗,母亲怎么没跟我说?”

    姚士宏道:“……听这奸臣胡说八道!”

    温息羽当场来了脾气,指着他跟一帮女眷证明:“看吧看吧,在外祖母寿宴上喊奸臣奸臣的,不是积怨已久是什么,他今天肯定就是准备来杀我的,陈王殿下戏演的也好,我甘拜下风!我原以为这世上再没比我更无耻的人了,没想到啊,真是世风日下!”

    陈王一脸无辜,“这……背后骂骂你而已,不用这么较真吧?”

    温息羽直接把防护兵全喊进来,将薛府从里到外围的水泄不通,再加上眼神凌厉了些,确实有zj点残暴的气势了。

    但姚士宏也是兵权在握之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温息羽在他跟前与一个毛头小孩没有zj任何差别,他也不见得会怯。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剑拔弩张,谁都没想到是这个展开,薛老夫人看着温息羽,气的满脸通红,怒斥道:“你给我滚!每次……每一次都是因为你!”

    薛老爷子拉了她一把,却被她甩开,老夫人站起来指着温息羽道:“你还嫌害我们家害的不够吗?当初鲜冰怎么会生下你!”

    温息羽撇嘴,无所谓的道:“你问我我问谁啊,我求她生了?”

    薛老夫人更气了,一口气拐个弯儿差点把自己闷坏,还好薛鲜容给她抚背顺了顺,才得以回一句话:“你……不孝……”

    温息羽本想再说一句,可看她实在不像能承受得住的模样,便用了最后一丝善心,受了这个骂名。

    姚昭蕴又开始哭,不过这次是对着薛老爷子,“外祖父,您快劝劝……”

    薛老爷子沉沉的叹气,终于有了点存在感,靠在椅子上隔着数十道热气腾腾的菜观察温息羽的表情,许久才说:“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