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两人也就罢了,谢氏一族向来忠于皇室,从无二心,如今却是迟迟不入京相救,到底是为何?

    每次去找谢琰,总是被谢家人挡着,说什么“主子病重,不能见客”。

    这都两三个月了,便是真的出了疹子,也该好了啊,难道真是因为一向引以为傲的容貌有损,故而不敢见人了?

    这些世家贵族真是麻烦,大男人一个,有什么好过于在意自己的容貌的?

    他虽是这么想着,却是不由自主地回忆着谢琰那绝世风华,本是珠玉之质,一朝容颜尽毁,若自己是他,说不定也一样会不愿见人呢。

    这般胡思乱想了一番,他才发现羊玄保还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忙问他道“如今羽林军中尚有多少人?”

    羊玄保的嘴不由自主地张大了,他不可思议地说道“王,王太傅,您该不会是想让羽林军去迎敌吧……”

    王雅点头道“若是实在无法,也只能靠你们来护卫陛下了。”

    羊玄保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王太傅,我知道您着急,但这些羽林军……说白了都是贵族家的郎君来历练历练的,即便有几个会武的,也不过是花花架子罢了,要同青州兵过招,只怕根本挡不住啊。”

    更何况王恭那号称有十万之众,自己这羽林军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千人,还是考虑了士族子弟的作息,故而分成了四班的,也就是同一时间只有五百人可以调动而已。

    且近日人心惶惶,稍有点财势的贵族们都请假不敢来宫中了,如今能用的,不过三百人罢了。

    他把这情况一说,原先就愁眉不展的王雅,更是苦着张脸,连连叹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谢玄,究竟为何还不进京呢?

    难道真如王太傅所担心的,谢家也生了异心吗?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个念头挥出脑去。这不可能的,以谢家的地位和声望,以谢相的廉正高洁,他们又怎么可能违背长者的遗愿呢……

    只是,姑父,你若再不来,王太傅只怕真要急疯了啊……

    立春这日虽是汉人的年节,但由于十多年来每到这日,官邸都宣布休沐,故而毋敛城的罗倮族也十分喜欢这个节日,学着汉民的样子纷纷做过年的饺子等吃食,一样的张灯结彩,热闹得很。

    此日依礼是不动刀兵的,故而就连军士们也得了假期,能够回家过节。

    寄奴和萩娘则是一早便去拜见徐城主,向他贺岁。

    然而还有人比他们俩更早。

    一进去便见刘穆之一手捧着舆图,另一手执笔,正在一张空白的绢帛上写写画画的,而徐城主则是在一边连连点头,似是十分赞同的样子。

    见两人来了,刘穆之忙放下笔向两人见礼,待四人互相礼毕,他才笑着对寄奴说道“刘郎,您来看,我已然将这各郡之间的大路小路都用不同色的线条给勾勒了出来,包括每条路预计需要行军的天数,只待殿下的军令下达,此次,我们是有备而来,应是不输那桓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