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去送任姑娘的时候,大相国寺的小沙弥送来的。”

    “智云老和尚又想诳我银子。”易卿撇撇嘴。

    不是说四大皆空的得道高僧么?她千金,不,万金就砸出“来路即归途”五个字。

    “你什么时候去?”季恒安也吃完了,带着舟舟进来问道。

    “不去了。”易卿兴致缺缺地把帖子扔到一边,“探讨佛法,一堆人,请我作甚?我这么俗气的人。定然是想让我捐香油钱。”

    季恒安捡起来看看,吩咐红袖道:“让人取一千两银子送去,就说姑娘身子不适,下次再去。”

    红袖依言下去。

    “季恒安,你这么抠门,只进不出的人,供奉起佛祖,倒是不含糊。”易卿哂笑。

    “对神佛,要存敬畏之心!”季恒安瞪了她一眼道,摸摸舟舟的头,“记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旁的可以无视,但是出门遇到寺庙、道观总是要拜拜,虔诚些。不要像你娘,有所求才临时抱佛脚。”

    易卿想起他说过的,自从中毒以为要绝后,便开始信佛,不由笑道:“五十步笑百步。”

    她现在也没有完全断绝回去的念头,不过不想把季恒安撇下,也不想再寄希望于智云大师。

    说不定有隐世高人,等日后机缘吧。

    毕竟,这个时代,太让她厌恶了。

    婉乔一行人,腊月三十终于赶回家,骨肉相见,各自喜悦激动。

    任治平可怜任家令自己一人过年,便让婉然去把他唤来。

    任家令不想,从马车上下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夫妻分飞后再次重逢,激动可想而知,一家人抱头痛哭。

    “快进屋,到屋里说。”孟氏跟着抹泪,招呼众人进去。

    这下,人太多了,只能分作两处。

    任治平和秦伯言在正屋,顺便带着小豆丁婉静;西屋让给了久别重逢的任家令一家,哭声笑声掺杂,让人心生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