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好觉得自己像是飘在无边海面上的一根小小的浮木,随着海浪起伏,无助又脆弱。药的效力实在是太猛了,哪怕只有一口,也足够要人的命。

    尤其是,阮好从来没经历过这些。

    陌生的世界。

    陌生的房间。

    陌生的燥热。

    去浴室。

    这是阮好给自己下的指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慢地传达到四肢,她扶着沙发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推开次卧的门。

    昏暗的房间,窗帘没有拉上,有朦胧的光照进来。

    阮好借着这点光摸到浴室。

    “哗啦——”冰凉的水兜头落下,将她浑身浇了个透彻。

    然而水越凉,身上就越烫,血液也越躁动。

    阮好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长长的睫毛上有水珠一颗一颗地落下来,在没开灯的浴室里无声地落在地板上。

    太难受了。

    难受到委屈,那点小小的委屈在沉默的空气里蔓延,梗在喉咙口生疼,一波又一波地刺激着泪腺,滚热的泪水混在冷水中,冷热交替。阮好顺着墙壁缓缓地坐了下来。

    手指向下。

    终于屈服了欲|望。

    ——药效发作了。

    晏宁踢踏着拖鞋迈出浴室,单手系上睡袍的腰带,看着窗户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的身上。反复着琢磨着她在洗澡的时候悟出来的“药效发作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西装男滴进酒杯中的液体,根据他自己供认,是用来助兴的。既然是助兴的,有什么药效不言而喻。

    阮好在警局说自己没有喝。

    但她明明喝了。

    虽然只有一口,但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刚刚阮好的反应就是证据。